李雪峰: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应急管理研究院教授
关于安全生产工作,我们首先从习近平总书记对安全生产地位的论述来回顾和认识安全生产的重要性。习近平总书记曾说过两句话,一是 “安全生产是民生大事,一丝一毫不能放松”,二是 “安全生产事关人民福祉,事关经济社会发展大局”。第一句话可理解为从微观层面强调,安全生产是关乎每个人、每个家庭的大事,不能有丝毫懈怠;第二句话则从宏观层面指出,其关系到全体人民的福祉以及整个经济社会的发展。这两个层面都表明安全生产是国家的大事,是必须高度重视并切实落实的重要工作。正因安全生产是 “国之大者”,所以在抓安全生产工作时,要突出人民的重要性。习近平总书记在论述安全生产是民生大事时,三次提到 “人民”:一是强调工作精神,要以对人民极端负责的精神抓好安全生产工作;二是明确人民立场,要站在人民群众的角度思考问题,把重大风险隐患当成事故来对待,守土有责,敢于担当,完善体制,严格监管;三是注重结果,要让人民群众安心放心。总之,安全生产是 “国之大者”,我们要以人民为中心抓好这项工作。
那么,如何抓好安全生产工作呢?本次课程将从五个方面进行交流。一是课程背景,探讨安全生产事业的新时代;二是从风险世界的现实角度,强调要增强风险意识、忧患意识,坚持底线思维、极限思维;三是明确做好安全生产工作应有的姿态,即以 “时时放心不下” 的责任感开展工作;四是从落实责任的角度,阐述采取有力举措落实安全风险防范责任;五是从解决问题的角度,论述坚决防范遏制重特大事故发生。其中,第一点是背景介绍,第二、三、四点是近年来我们反复学习的内容,第五点则具有很强的操作性。
一、安全生产事业的新时代
党的 “十八大” 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进入新时代,新时代党的安全生产指导思想引领安全生产也进入了新时代。这个新时代具有以下特征:首先,过去十年大幅完善了安全生产体制。2018 年全国成立了新的应急管理部门,还出台了新的《安全生产法》以及相关的党内法规,一系列制度的出台为安全生产的机制法制奠定了更坚实的基础。其次,强化了对安全生产风险隐患的整改。近年来,我们不断推出一系列防范化解重大安全风险的举措,实施了全国安全生产专项整治行动,已完成第一个三年行动计划,正在进行第二个三年计划,这些工作都致力于从根本上消除事故隐患,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最后,中国的安全生产事业取得了显著成效。统计表明,在过去十年生产不断发展、生产规模不断扩大、安全生产领域风险隐患总量不断增大的背景下,生产安全事故总量减少了九成以上,重大生产安全事故的死亡人数总量也减少了七成以上,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这些年来,许多同志在抓安全生产工作时付出了辛勤努力,承受了很大压力,但从成绩来看,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通过扎实艰苦的努力,中国的安全生产形势已得到根本性好转,安全生产水平正在步入世界先进行列,我们要再接再厉,做好相关工作。过去这些年,我们对安全生产的认识有了很大提升,正是这种提升推动了安全生产工作进入新时代。
回顾一些里程碑事件,值得我们牢记。2013 年发生的吉林省长春市德惠市 “6・3” 宝源丰禽业公司特别重大火灾事故,造成 121 人遇难,教训极其深刻。针对这一事故,习近平总书记为各级党政干部画了一条红线,即 “人命关天,发展绝不能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这将安全生产的重要性提升到了极高的高度。
2015 年发生的天津港 “8・12” 瑞海公司危险品仓库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天津港作为世界十大港口之一,一个危化品仓库的火灾引发大爆炸,造成 173 人遇难,直接经济损失高达 68.66 亿元。针对此事故,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要坚持人民利益至上,始终把安全生产放在首要位置,进一步明确了安全生产工作在经济工作中的首要地位。
2020 年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紧要关头,发生了福建泉州欣佳酒店 “3・7” 坍塌事故,该酒店作为隔离点使用,造成 29 人死亡。调查报告显示,这是一起主要因违法违规建设、改建和加固施工导致建筑物坍塌的重大生产安全责任事故。如果此前工作和监管更加严谨,避免违法违规行为,这起事故本可避免。针对这一事故,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强化风险防控,从根本上消除事故隐患,有效遏制重特大事故发生,为安全生产工作指明了目标。后来我们进一步提出要从根本上消除事故隐患,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意味着要从制度上、从风险源头上解决问题。可以说,今天的安全生产工作是建立在党中央明确且高要求的基础之上的,即安全生产工作有红线,发展不能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有很高的目标,即从根本上消除事故隐患,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何贯彻落实这些要求,就是我们后面四个问题所要讨论的内容。
二、增强风险意识、忧患意识,坚持底线思维、极限思维
2025 年,我国部分地区和行业领域重大事故多发频发,暴露出明显短板和突出问题,表明安全生产形势依然严峻复杂。例如,2 月份湖南省怀化市沅陵县发生的 “2・25” 船只相撞事件,造成 11 人死亡,5 人失联;4 月份辽宁省辽阳市白塔区发生的 “4・29” 饭店火灾事故,造成 22 人死亡,3 人受伤;五一长假期间贵州毕节黔西发生的 “5・4” 游船倾覆事故,造成 10 人死亡,70 人受伤;5 月份山东潍坊高密发生的 “5・27” 化工车间爆炸事故,造成 5 人死亡,6 人失联。
这些事故表明当前安全生产形势严峻,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安全生产风险结构发生变化,新矛盾新问题不断涌现。一是工业化、城镇化持续发展使风险加大,各类生产要素流动加快,安全风险更加集聚,事故的隐蔽性、突发性和耦合性明显增加;二是存量与增量风险并存,传统高危行业领域存量风险尚未有效化解,新工艺、新材料、新业态带来的增量风险呈增多态势;三是市场形势严峻,一些企业生产冲动强烈,容易忽视安全、盲目超产,治理管控难度加大。
第二,全国安全生产整体水平不高,安全发展基础依然薄弱。一是企业本质安全水平较低,危险化学品、矿山等高危行业产业布局和结构调整优化不到位,小、散、乱的问题尚未根本解决,机械化、自动化和信息化程度不够高;二是法治化水平不高,一些地方和企业安全发展理念树立不牢,安全生产法规标准执行不够严格。
第三,安全生产治理能力存在短板,与现实需要有差距。一是安全生产应急能力欠缺,重大安全风险辨识及监测预警、重大事故应急处置和抢险救援等方面短板突出;二是安全生产监管监察执法能力有待提升,干部和人才队伍建设滞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不足;三是安全生产体制机制还需完善,综合监管和行业监管职责需要进一步理顺。
在如此严峻的安全生产形势下,面对各种风险,我们应树立怎样的认识呢?结合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安全生产的重要论述,我们有以下几点看法:
一是对各类安全事故事件都不能掉以轻心。有些同志认为企业发生小事故,只是伤人没有死人,或者认为安全生产事故损失的是企业,处理好后可以通过经营弥补损失,觉得安全生产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生产上的问题。这种观点是孤立、静止地看待安全生产问题。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论述,各种矛盾风险挑战源和点是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的,如果防范不及、应对不力,就会传导、叠加、演变、升级,小的矛盾风险挑战可能发展成大的,局部的可能发展成系统的,国际的可能演变为国内的,经济、社会、文化、生态领域的矛盾风险挑战可能转化为政治矛盾风险挑战,最终危及党的执政地位和国家安全。在安全生产领域,我们面对的矛盾风险挑战是国家安全领域矛盾风险挑战的一部分,不是孤立的。例如,一个企业安全生产事故,本身可能不大,但传播开来可能造成对企业领导人、企业乃至国家声誉的舆情危机。再如,2013 年青岛黄岛输油管线泄漏事故,由于处置不慎重,泄漏变成爆燃,造成 62 人遇难,习近平总书记亲自到现场指导处置工作。所以,各类安全事故事件都有可能从小问题演变成难以预料的 “黑天鹅” 事件,我们对任何安全事故事件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是重要的认识基础。
二是要增强风险意识、忧患意识。根据前面的分析,小事情可能变成大事情,变成难以应对的意外事件,所以我们要增强风险意识、忧患意识。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强化风险意识,常观大势、常思大局,科学预见形势发展走势和隐藏其中的风险挑战,做到未雨绸缪。同时,要增强忧患意识,居安思危,这是党治国理政必须坚持的重大原则,对每个局部也是如此。
三是要强化底线思维、极限思维。底线思维就是凡事从坏处着眼,努力争取更好的结果,其基础是认识到世界是高风险的,我们要有风险意识。极限思维则是凡事从最坏的情况,甚至是难以想象的最严峻挑战的角度出发,思考问题、做好准备。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论述的,对各类安全风险的长期性、复杂性、严峻性要有清醒认识,保持高度警惕,强化底线思维,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总之,增强风险意识、忧患意识,坚持底线思维、极限思维,就是要在面对风险时,超越常规认识,认识到任何难以处置的情形都可能成为现实,要从最坏处着眼,研究如何防范风险、消除隐患,以智慧把握世界。
三、以“时时放心不下”的责任感做好安全生产工作
我们先看两个案例。2023 年内蒙古阿拉善 “2・22” 新井煤业露天煤矿特别重大坍塌事故,造成 53 人遇难,这是一起企业重大风险隐患长期存在导致的生产安全责任事故。事故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井工转露天技改期间边建设边生产;二是违法包给不具备矿山建设资质的施工单位,长期冒险蛮干;三是相关部门监管执法宽松软虚,地方党委政府失管失察,各方都有责任。
面对这一事故,2023 年 2 月 22 日,习近平总书记作出重要指示,强调当前全国两会召开在即,各地区和有关部门要以 “时时放心不下” 的责任感,全面排查各类安全隐患,强化防范措施,狠抓工作落实,更好统筹发展和安全,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社会大局稳定。这不仅是针对内蒙古阿拉善左旗新井煤业有限公司露天煤矿坍塌事故,也是针对当前不少地方责任心不强的现实情况。
再看 2023 年银川富洋烧烤店 “6・21” 特别重大燃气爆炸事故,造成 31 人遇难,同样是一起重大生产安全责任事故。事故原因主要包括:一是相关企业违法违规检验、经营,并配送不符合标准的液化石油气罐;二是烧烤店在使用中违规操作发生泄漏爆炸;三是地方党委政府及其有关部门履职不到位,燃气安全失管失控。
2023 年 6 月 22 日,习近平总书记针对这一事故作出重要指示,指出当前正值端午假期,各地区和有关部门要牢固树立安全发展理念,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以 “时时放心不下” 的责任感,切实抓实抓细工作落实,盯紧苗头隐患,全面排查风险。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以 “时时放心不下” 的责任感做好安全生产工作,那么,我们应该如何以这种责任感做好工作呢?这关乎我们思想的觉悟和提升。
结合习近平总书记的相关重要论述,我们有以下几点要求:
一是发展要以人为本、以民为本。习近平总书记曾强调,我们必须牢固树立不能要带血的生产总值的观念,发展要以人为本、以民为本。“时时放心不下” 体现了共产党人的价值观,以人为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要求我们不能要带血的 GDP,发展绝不能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
二是要增强责任感和使命感,落实发展以人为本、以民为本的观念。对于每个人来说,要增强个人的工作责任感和抓好安全生产的使命感,切实增强防范遏制重特大事故的责任感、紧迫感和使命感,把这项工作作为最重要、最紧迫的任务,责无旁贷地落实好。这意味着要从党性的高度,从落实共产党人责任和使命的高度来做好安全生产工作,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要从全局高度进一步增强做好当前安全生产工作的政治自觉、思想自觉和行动自觉。
三是以极端负责任的精神抓安全生产。抓安全生产要讲党性,要以对人民极端负责的精神做好这项工作,不能仅仅满足于按清单落实,而要全力以赴。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安全生产抓和不抓大不一样,重视抓、认真抓和不重视抓、不认真抓大不一样,当干部不能太潇洒,要经常临事而惧,要有半夜惊醒的情况,这体现了极端负责任的态度,就是要把安全责任时刻扛在肩上,把党性原则和责任感落到实处。
四是全面提升坚持生命至上的素质能力。2013 年针对青岛黄岛输油管线爆燃事故,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各级党委和政府、各级领导干部要牢固树立安全发展理念,始终把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牢牢树立发展不能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的观念,并且强调这个观念一定要非常明确、非常强烈、非常坚定。
“非常明确、非常强烈、非常坚定” 有着深刻的含义。
“非常明确” 是指从认识和理论上要明确坚持生命至上理念的必然性;“非常强烈” 是指从精神情感上要有强烈的坚持生命至上的愿望;“非常坚定” 是指从意志上要有坚定的坚持生命至上的决心。
这三个方面涉及到我们思想的认知、情感、意志三个维度,说明坚持生命至上、落实责任感和使命感不仅仅是一般的认识,更是要深入到素质能力层面。我们要有明确的理论认知,这是马克思主义、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及社会主义新时代的要求,反映出我们要有理论素养和现实洞察力;要有强烈的思想感情,坚定地站在人民一边,把安全生产工作当作自己的事情,把不能以牺牲生命为代价视为如果做不好,牺牲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一样的强烈责任感;要有坚定的意志,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阻碍,都不能阻止我们坚决抓好安全生产工作。这是一个不断修炼自我、以更高政治要求提升自身素质能力的过程。
总之,以 “时时放心不下” 的责任感做好安全生产工作,就是要树立发展以人为本、以民为本的认识,在此基础上不断增强责任感和使命感,在具体工作中以极端负责任的精神抓好安全生产,在自身素质能力修养上,要从思想深处做到对 “发展不能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 的观念认识非常明确、情感非常强烈、意志非常坚定。
四、采取有力举措落实安全风险防范责任
历史经验表明,重大生产安全事故的发生往往与责任不落实密切相关。以2023年山西吕梁永聚煤业“11·16”火灾事故为例,该企业联建楼发生火灾,导致26名职工遇难。事故暴露出企业长期存在的安全管理顽疾:早在2017年,吕梁市煤炭工业局即依据《安全生产法》《煤矿安全规程》等法规对其作出责令停产停业处罚;2017至2022年间,该企业累计受到11次行政处罚,罚款总额达92万元,但多次警示仍未阻止其在2023年发生重大伤亡事故。
针对该事故,习近平总书记作出重要指示指出,山西吕梁永聚煤矿办公楼火灾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教训极为深刻。要针对冬季火灾易发多发特点,举一反三深入排查重点行业领域风险隐患,完善应急预案和防范措施,压实各方责任,坚决遏制重特大事故发生,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社会大局稳定。总书记特别强调“压实各方责任”,而永聚煤矿此前多次处罚已明确其责任边界,问题症结恰恰在于责任未真正落实。
再看2024年1月24日江西新余店铺火灾事故,造成39人遇难。起火建筑为六层商住一体砖混结构,负一层因冷库装修违规动火引发火灾,火势失控后浓烟通过楼道蔓延至二楼,导致培训机构学生及宾馆旅客因逃生通道受阻不幸遇难。
习近平总书记针对该事故作出重要指示强调,这是近期发生的又一起重大安全生产事故,要尽快查明原因、依法严肃追责,并深刻反思。要求各地区和有关部门克服麻痹思想与侥幸心理,进一步压实安全生产责任,深入排查隐患,狠抓工作落实,坚决遏制安全事故多发连发势头,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社会大局稳定。从”压实责任“到”进一步压实责任”,体现了对责任落实要求的进一步提升。
结合习近平总书记相关论述,落实安全生产责任需重点从以下方面着力:
一是坚持法治思维。压实安全生产责任并非单纯依靠行政或政治压力,其本质是法治思维的体现。责任落实不能讲条件、不能打折扣,根本在于法律的要求。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法治不彰是重特大事故暴露出的突出问题。因此,必须增强法治观念,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手段解决安全生产问题,这是最根本的举措。安全生产责任的落实既是党中央和政府的要求,更是党和政府意志的法律体现,必须坚持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二是压实各级党委政府管理责任。尽管企业承担安全生产主体责任,但从宏观层面看,各级党委政府首先需落实好管理责任。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安全生产要坚持“党政同责、一岗双责、齐抓共管、失职追责”,落实“管行业必须管安全、管业务必须管安全、管生产经营必须管安全”。这意味着党委政府需制定清晰的责任清单,将责任层层落实到具体部门和岗位。
三是党政一把手必须亲力亲为。领导干部特别是“关键少数”是推动工作落实的核心。各级党政主要负责同志(党委书记、省长、市长、县长等)需亲力亲为、靠前协调,确保安全生产重要问题得到有效解决。落实《地方党政领导干部安全生产责任制规定》必须不折不扣,当前各地已普遍重视党政一把手抓安全生产,下一步需进一步强化“关键少数”的责任担当,推动安全生产关键问题高效解决。
四是推动责任落实到基层末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建立健全最严格的安全生产制度,核心在于责任落实。安全生产责任最终要落实到基层岗位和具体人员,实现全员覆盖。这是一项系统性工程,需采取有力举措将安全防范责任细化到基层每个岗位、每位人员,以清单形式明确责任内容,确保责任可追溯、可落实。
五是严肃责任追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对安全生产中不负责任、玩忽职守的行为必须严查严处、严肃追责。干部成长不易,但相较于个人前途,更需考量事故对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威胁。严肃责任追究是安全生产的最后一道防线,通过事后追责传导压力,促使各级干部深刻认识到:安全生产抓不好必须担责,出问题必将付出代价。
小结:落实安全风险防范责任的关键在于:坚持法治思维(思想基础),通过党委政府、党政主要负责人、基层岗位三个维度将责任细化落实(实践路径),并以严肃责任追究形成约束(保障机制)。
五、坚决防范遏制重特大事故发生
本节仍以典型案例切入,重点探讨如何防范遏制重特大事故。这类事故社会影响大、伤亡损失重,是安全生产工作的重中之重。
案例一:2025年辽宁省辽阳市白塔区“4·29”饭店火灾事故
此类事故并非孤例,需结合历史教训综合分析。2013年吉林宝源丰禽业公司“6·3”特别重大火灾事故造成121人遇难,事故原因环环相扣:员工缺乏安全培训导致初期火灾处置不力;企业违规使用易燃材料致火势快速蔓延;厂房大门长期锁闭阻碍逃生。这些教训表明,若安全生产工作更细致、更到位,重大伤亡完全可以避免。
2025年辽宁省白塔区“4·29”饭店火灾同样暴露多重问题:装修材料易燃加速火势蔓延;大风天气导致出口封闭加剧逃生困难;人员短时间内吸入有毒气体致窒息死亡。若饭店装修时严格选用阻燃材料、经营管理规范,事故本可避免。习近平总书记针对该事故作出重要指示强调,五一假期临近,群众出行密集,各地区和有关部门要落实安全责任、完善应急预案、排查风险隐患,坚决防范遏制重大安全事故,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社会大局稳定。总书记的警示具有现实针对性——人员密集场所(如饭店、景区)正是节假日安全风险的高发区。
案例二:2025年贵州毕节“5·4”黔西游船倾覆事故
2025年5月4日16时40分,贵州乌江源百里画廊景区游船侧翻,造成10人死亡。事故本可避免:事发前三小时气象部门已发布冰雹橙色预警(局部瞬时11.7级大风),但景区未及时停运游船,部分船只仍冒险运营。事后调查显示,事发水域出现历史罕见的14级大风。习近平总书记针对该事故作出重要指示指出,近期多地接连发生群死群伤安全事故,各地区和有关部门要深刻汲取教训,克服麻痹思想,压实各方责任,聚焦旅游景区、大型公共场所、居民小区、返程交通等重点领域强化安全措施,坚决遏制重特大事故多发势头。
一周内总书记两次强调“坚决遏制重特大事故”,凸显这一工作的紧迫性。防范遏制重特大事故需从以下方面系统推进:
一、坚持科学思维。防范安全风险不仅需要表层措施和制度完善,更深层次取决于思维方式、方法、习惯和能力的提升。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安全生产大检查要坚持“全覆盖、零容忍、严执法、重实效”,并创新“四不两直”(不发通知、不打招呼、不听汇报、不用陪同接待,直奔基层、直插现场)检查方式。这些要求看似具体,实则是基于对安全生产风险防范深层矛盾的把握——唯有“四不两直”才能真正发现问题。科学思维还体现在规律把握上:总书记指出,要总结典型事故规律(如时间节点、行业特点),针对性整改共性问题;救援后要研究救援规律,提升应急能力。本质上,就是要像科学研究一样把握安全生产规律,顺势而为、精准防控。
二、运用科技创新手段。这是科学思维的必然延伸。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强化应急管理装备技术支撑,优化整合科技资源,推进自主创新,依靠科技提升应急管理科学化、专业化、智能化、精细化水平;要求在煤矿、危化品、道路运输等领域规划实施生命防护工程,研发应用先进安防技术。随着“十五五”规划推进(2026-2030年),应急管理现代化的关键在于科技创新:通过科学知识支撑专业化,信息技术支撑智能化,精细化管理支撑精准化,四者缺一不可。
三、把问题解决在萌芽之时、成灾之前。这是防范风险的根本方法。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源头防范,真正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具体抓手是风险分级管控和隐患排查治理双重预防机制:通过科学分析风险等级实施分级管控,系统排查人、物、管理等方面的隐患并彻底治理。结合国务院安委会要求,需重点强化以下领域防范:
(一)进一步加强交通运输领域安全防范。交通运输领域群死群伤事故频发,需针对性解决:严厉查处“三超一疲劳”(超速、超员、超载、疲劳驾驶)、违法载人、非法运营等行为,杜绝涉险通行和冒险起降;督促运输企业严格检查交通工具技术性能;强化恶劣天气、车流密集时段巡查预警;加强在建交通项目汛期安全管理;督促旅游客船、客运索道等设施开展隐患排查,落实极端天气下游客疏散和停运措施。
(二)进一步加强人员聚集场所安全监管。社会面人员聚集场所(如商场、影院)一旦发生事故易造成群死群伤,需重点落实:紧盯“九小场所”(小商铺、小餐馆等)、多业态混合场所、人员密集场所开展消防隐患排查,深化电动自行车、建筑保温材料、动火作业、“拆窗破网”等专项整治;持续推进城镇燃气“一件事”全链条整治,严查餐饮场所非法违法行为;严格大型群众性活动审批,加强现场人流管控,防范拥挤踩踏。
(三)举一反三强化重点行业领域风险隐患治理。针对事故高发领域实施精准整治:推动矿山安全“八条硬措施”刚性落实,严打盗采、超能力生产、隐蔽工作面、瞒报事故等行为;深化化工园区整治、企业本质安全改造、老旧装置更新和专家指导服务;严管金属冶炼、粉尘涉爆、有限空间等高风险作业;严格重大建筑施工项目审批,严禁恶劣天气下吊装、高空作业,落实休渔期“船回港、人上岸、网入库”要求。
小结:
防范遏制重特大事故需把握两个维度:一是基本原则与方法(坚持科学思维、科技创新、源头治理);二是实践路径(强化交通运输、人员聚集场所安全监管,推进重点行业领域整治)。这些要求既是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的重点,也是国务院安委会的最新部署,需全面抓好落实。